整個隴中市,一片寂靜。
一位位守夜人走出,他們盡可能地將市民們守護(hù)在身后。
但是,都不敢輕舉妄動。
事實(shí)上,他們也都動不了,這一刻的他們,全身都在顫栗。
哪怕,他們內(nèi)心不愿,可在絕對的實(shí)力面前,身體根本不受控制。
追日門的一位位修士,他們已經(jīng)加入了守夜人。
他們也在顫抖,在顫栗。
一個個,面色難看得很。
他們抬起頭來,想要拼了性命搏一搏。
但是,李右搖了搖頭,傳音勸道:“暫時莫要動手,我們等待支援?!?
他們這才放棄了念頭。
李右抬眼,遙望遠(yuǎn)處,有些擔(dān)憂。
魔神既然從深淵中走出,怕是做好了萬全準(zhǔn)備。
大夏,當(dāng)真有人能面對嗎?
驀然,李右的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了蘇宇的身影。
或許,蘇宇可以對付。
可這里,距離天河市十分遙遠(yuǎn)。
蘇宇哪怕支援,也是支援距離天河市不是太遠(yuǎn)的地方。
怎么可能來這里?
因?yàn)樗?,全國各地禁區(qū),全都?xì)⒊隽恕?
東一區(qū),也有。
李右內(nèi)心輕嘆一聲,做好了拼死一戰(zhàn)的準(zhǔn)備。
只不過,需要再等等。
他還抱著一線希望。
他可以死。
但是,隴中市的數(shù)千萬百姓,不能死。
他們中,還有孩童。
他們是大夏的花朵,是大夏的接班人,也是人族的未來。
……
隴中市上空。
魔神面露笑容,看起來似乎并不太像是魔神。
驀然,魔神的目光落在了李右的身上,催促道:“李右,你是隴中分部的部長,你打電話問問,一會兒來的人,到底是哪位?”
“好?!?
李右沒有選擇與其硬碰硬,而是十分配合地點(diǎn)頭道:“我現(xiàn)在就打電話問問?!?
他也想知道。
但是,在魔神面前,他不敢輕舉妄動。
現(xiàn)在,終于可以大膽的將電話撥出去了。
過了一會兒,李右掛斷電話,說道:“蘇部長馬上就到。”
“真是期待。”魔神聽了,仰天大笑:“就連老天也都在眷顧我,我希望蘇宇來,大夏還真就派了蘇宇過來。”
“是嗎?閣下就這么希望本部長來?”
突然,蘇宇的聲音遙遙傳來。
過了數(shù)十秒,蘇宇背負(fù)著雙手走來,出現(xiàn)在了隴中市外。
蘇宇目光掃了一眼隴中市,雖說面不改色,但是,內(nèi)心卻忍不住一沉。
一道道影子,分布在隴中市的四面八方。
它們赫然是將隴中市圍了一個水泄不通。
甚至,蘇宇還看到,在隴中市里,還潛藏著許多如影子一樣的存在。
它們?nèi)谌氲搅巳藗兊挠白又校恍枰宦暳钕?,它們隨時隨刻都能將附近的人們?nèi)繐魵ⅰ?
以這些影子的數(shù)量,不出十分鐘,隴中市就會成為一片死寂之地。
哪怕只是數(shù)秒鐘,隴中市的人們也會死去百分之二三十。
如此短的時間里,蘇宇知道,自己根本來不及去救援。
“蘇部長……”李右見到了蘇宇,連忙開口。
蘇宇抬手,阻止了李右繼續(xù)說下去。
望著李右,望著隴中市一道道期盼的目光,蘇宇十分溫和地說道:“我來了,隴中市就不會有人死?!?
許多人都很緊張。
都很擔(dān)心。
魔神高高在上,強(qiáng)大無邊,令他們顫栗。
令他們絕望。
可現(xiàn)在,隨著蘇宇開口,他們頓時沒那么緊張了。
也沒那么擔(dān)心了。
雖說還顫栗,但已經(jīng)沒有那么絕望了。
而且,哪怕死了,他們也知道,蘇宇一定會為他們報仇。
因?yàn)椋K宇有那個實(shí)力?。?!
“當(dāng)然希望你來了。”魔神坐在白骨打造的寶座上,笑著說道:“自從被挖出來后,我便一直聽到關(guān)于你的各種消息?!?
“哪怕是你人族的孩童,也都在議論你?!?
“他們說你是大英雄,殺得萬族跪地求饒。”
“他們說,長大了也要像你一樣做大英雄?!?
“還有人說,蘇宇你有些邪門,與你為敵的,全都死了?!?
“所以,我就想見見你,想看看你是怎樣的一個人?!?
魔神在寶座上把玩著人類頭骨打造的保健球,神色淡然。
哪怕蘇宇來了,魔神也渾不在意。
似乎,在其眼中,蘇宇也就那樣的。
更多的,是對蘇宇的好奇,而非……忌憚。
更不是……害怕。
蘇宇聞,輕聲笑了笑,朝著隴中市的上空走去。
剎那間,數(shù)十道影子,瞬息而來,欲要阻攔蘇宇。
但是,魔神擺了擺手,那些影子連忙恭敬地退下。
很快,蘇宇出現(xiàn)在了隴中市的上空,來到了魔神面前。
“這些影子,都是什么玩意?”蘇宇指了指四方的影子,笑著問道。
“它們都是我的奴仆?!蹦袼坪鹾茉敢夂吞K宇談?wù)?,于是,笑著答道?
“怎么來的?”蘇宇好奇地問道。
“轉(zhuǎn)換而來的?!蹦裉忠徽校坏烙白语w來。
影子瞬間變得凝實(shí),化作了一位天使。
“它呢,生前是十二翼天使,被我斬去了翅膀,又將其轉(zhuǎn)換為了我的奴仆?!?
魔神揮了揮手,那天使迅速消失,又重新化作了影子。
魔神再次招了招手,數(shù)十道影子飛來,化作了一道道人類的身影。
它們中,有的身著奇裝異服。
有的,身著守夜人制服。
還有的,就是現(xiàn)代的普通市民。
“它們呢,生前是人,有些人是我當(dāng)年所殺,有些是我們被挖出來時所殺。”
魔神注視著蘇宇的雙眼,笑著說道:“不過,生前不重要。它們死后,都是我的奴仆。”
“在我眼里,沒有種族,它們都是平等的?!?
蘇宇面不改色。
“還有這人……”突然,魔神再次朝著遠(yuǎn)處招了招手,飛來一道影子。
那影子,化作了一位器宇軒昂的年輕人。
魔神說道:“這人呢,名字我不記得了,我只記得,其父曾是一位界主?!?
“當(dāng)年,其父自爆而亡,至于他呢,沒來得及自爆,于是就成了我的奴仆?!?
望著蘇宇,魔神揮了揮手,所有的影子全部退走。
“蘇宇,你覺得如何?”魔神笑著說道。
其笑容,始終燦爛。
甚至,給人一種十分客氣的感覺。
但是,卻是一直在不斷地威脅蘇宇。
隴中市,數(shù)千萬的人口,也會成為魔神的奴仆。
至于會不會如此,這得看蘇宇的選擇。
望著面前的魔神,蘇宇突然笑了起來。
笑容,同樣燦爛。
魔神的笑容,頓時一滯。
我笑,我能理解。
你笑什么?
魔神想不明白。
蘇宇背負(fù)著雙手,仔細(xì)打量著魔神,過了一會兒,問道:“閣下好像大限將至,命不久矣了?”
魔神雙眼微微一瞇,以此來隱藏自己內(nèi)心的不平靜。
沉默了下,魔神說道:“不瞞你說,我現(xiàn)在只剩兩百年的壽元了?!?
“兩百年的時間,一眨眼就過去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