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(zhàn)勤醫(yī)院住院部。
林輝三人問到了老虎團傷兵所住的病床后,便拎著剛買的水果,朝著五樓走去。
到了561號病房門口,三人對視一眼,全都深吸一口氣。
隨即互相看著對方,但誰也沒動。
“走???”
王辰?jīng)_著周忠義說。
周忠義尷尬的笑笑:“還是你先走吧?!?
林輝無奈搖搖頭,只能自己打頭陣了。
推開門,一眼就看到四張病床并排放著。
躺在病床上的幾個兵詫異的抬頭。
看到是林輝和正委他們,立馬露出激動的笑容:“團長,正委,王教官,你們怎么來了?”
兩個兵立馬跳下床,剩下兩個也要掙扎著起來。
“慢著慢著,別動別動!”
林輝連忙把他們按?。骸斑@是命令,受傷就得好好休養(yǎng),要不然留下后遺癥,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?!?
“是,團長?!眱扇撕俸僖恍?,重新躺好。
這時,其他病房的兵也聽說團長和正委他們來了。
一個個去哪都跑了過來。
有的手腳打著石膏,有的拄著拐杖,有的坐著輪椅被人推過來。
但無論他們傷勢如何,看到林輝后所有人都非常興奮。
“怎么樣???”
林輝坐在椅子上,笑呵呵的問:“傷勢恢復(fù)的怎么樣了?”
“報告團長,都是一些小傷而已?!币粋€兵笑嘻嘻的指著自己胳膊:“子彈打穿過去了。醫(yī)生說就是肌肉和筋受了點傷,很快就能恢復(fù)了?!?
“團長,我申請歸隊。左手暫時用不了,右手還能打槍嘛!”
林輝眼角跳了跳,但還是保持著臉上的笑容。
周忠義和王辰臉色都難看了不少。
只能盡可能的勉強露出苦笑。
“團長,我覺得我也能回去了。”一個包著腦袋的兵,笑呵呵的說:“你看我手腳都沒問題,就是彈片擦破了腦袋,不影響我訓(xùn)練的!”
“你得了吧?!眲倓偰莻€兵嘲笑道:“你那是彈片劃破腦袋嗎?你那是彈片打進腦袋了,你能活著都得謝天謝地了!”
“不不不,謝天謝地有什么用?!迸赃呉粋€兵笑哈哈的說:“得謝謝他列祖列宗保佑,要不然早掛了?!?
包著腦袋的兵滿臉不服:“打進腦袋怎么了,又沒啥毛?。课椰F(xiàn)在清醒得很,一點都不影響”
另一個趴在床上的兵說:“你要是能回去,我感覺我也能回去。”
“切!”
所有人一起切了一聲。
趴著的兵笑嘻嘻的說:“別小看人啊。我只是屁股被彈片劃破了而已,又不影響訓(xùn)練,我還能匍匐前進,還可以打槍呢!”
旁邊一個兵哈哈笑道:“老朱,你就別逞能了。四塊彈片差點沒把你屁股給打爛了,命根子能保住就算不錯了。“
“你啊,還是好好趴著休息吧?!?
眾人全部哈哈大笑起來。
林輝三人也跟著笑,但卻笑得無比尷尬。
這一刻,他們突然覺得自己挺不是人,挺不是個東西的。
在大家都充滿期待的時候,給他們澆一盆冷水。
他們都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。
“團長,你說你們來就來,怎么還帶這么多東西呢?”
白明亮推著輪椅過來:“這些還是帶回去吧,過段時間我們都回去了。這地方我們可待不住,天天都在想著大家呢?!?
“只要是稍微好一點,我們一定第一時間回去報到!”
“是啊團長,你們放心好了,不用擔(dān)心我們,我們身體棒著呢,很快就能好起來的!”
“團長,等我們回去了,你可得好好練我們。”
“這次受傷給你們丟人了,也給老虎團丟人了,回去以后我們一定好好練”
噌的一下,周忠義猛地站了起來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只見他臉色慘白,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一樣,身體甚至有些晃動。
“正委,你怎么了?”白明亮關(guān)切的問。
周忠義看了他一眼,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隨后轉(zhuǎn)身朝外面走去。
“那些話還是你自己說吧?!?
王辰看看大家,隨后拍拍林輝的肩膀,也跟著正委出去了。
門砰的一聲關(guān)上,屋里三十七個人全部齊刷刷的轉(zhuǎn)頭,盯著林輝。
白明亮收起笑容,神色有些緊張的盯著他。
他已經(jīng)隱隱感覺到,團長他們這次來,似乎不單單只是為了來看望他們這么簡單。
林輝掃視大家,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:“其實其實在咱老虎團實在是太辛苦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們還編了個順口溜,什么‘早起三兩土,晚睡六兩風(fēng),到了老虎團,早晚得吃苦。’”
他哈哈一笑,笑的連自己都覺得尷尬:“我知道,我平時對你們太苛刻,太嚴(yán)厲了?!?
“我這個人吧,渾身上下都是毛病,改也改不了?!?
“就說上回吧,明明都要升副旅長了,回頭又犯個錯誤,給,給一下子擼到了連長,真他媽的敗家玩意兒?!?
“我是今天一個錯,明天又犯一個,接二連三的,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煩了。”
林輝仰著起頭,繼續(xù)開玩笑說:“你們跟著我,真的太辛苦了,每天都得遭罪?!?
“而且,咱們老虎團越來越不像個常規(guī)部隊了。別的部隊多好,訓(xùn)練是訓(xùn)練,休息是休息,平時還有放假,勞逸結(jié)合多好啊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