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昕又安慰他幾句,便起身告辭離去了。

郭宋將郭昕送出了軍營,一直望著郭昕帶領(lǐng)士兵進了城,他對李季道："讓士兵們好好休息吧！等明年開春后,我們再返回長安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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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初,一場大雪沸沸揚揚籠罩在長安城上空,李豫緩緩走出大殿,望著灰蒙蒙的天空,雪球儼如扯絮一般紛紛揚揚落下,不遠處的宮殿已經(jīng)變得模糊了。

一名宦官連忙將一件狐皮大氅給李豫裹上,擔(dān)心地說道："陛下,外面寒氣太重,趕緊回房吧！"

李豫輕輕嘆了口氣,"去年的這個時候,郭宋率軍離開了長安,一晃一年過去了,什么消息都沒有,真的令朕擔(dān)心吧！"

"陛下,吉人自有天相,他們一定會回來的。"

李豫點點頭,轉(zhuǎn)身返回了內(nèi)殿,麒麟殿書房內(nèi)點著炭盆,溫暖如春,李豫脫去外氅,坐回龍榻,就在這時,外面有人稟報："公孫副總管有急事求見！"

"讓她進來！"

片刻,公孫大娘匆匆走了進來,躬身施禮道："參見陛下！"

李豫放下朱筆問道："是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出來了嗎"

三個月前,有御史彈劾嶺南節(jié)度使路嗣恭,指責(zé)其前年平定嶺南哥舒晃叛亂時,貪墨了哥舒晃勒索海商的數(shù)百萬貫錢財,這個消息令李豫十分震驚,元載卻認為這個彈劾過其辭,并沒有依據(jù),冒然彈劾會寒了功臣之心。

李豫便密令公孫大娘派藏劍閣精銳去嶺南調(diào)查此事。

"正是！"

公孫大娘取出一份調(diào)查報告呈給了李豫。

李豫看完報告,頓時怒不可遏,重重一拍桌子,鐵青著臉負手走到窗前。

報告中不僅證實了路嗣恭貪墨贓財?shù)氖聦?還列出了具體數(shù)據(jù),折合五百四十萬兩銀子,不僅如此,藏劍閣派出的高手還在路嗣恭的書房內(nèi)發(fā)現(xiàn)了他和元載的秘密往來書信。

"陛下,元載貪贓成性,路人皆知,他替路嗣恭說話,微臣一點都不奇怪。"

"他已經(jīng)忘記自己的宰相了！"李豫冷冷道。

李豫轉(zhuǎn)身又問道："有郭宋的消息嗎"

公孫大娘搖了搖頭,又道："陛下請放心,他應(yīng)該平安無事,主要是安西和北庭路途遙遠,任務(wù)艱難,肯定是需要很長時間,現(xiàn)在又是冬天,大雪封路,他一定會等到開春時才回來。"

李豫點點頭,"朕希望他能平安回來,另外還有一件事要交給大娘去做。"

"請陛下吩咐！"

李豫低聲道："派藏劍閣高手去監(jiān)視元載,尤其要關(guān)注他和魯王的往來。"

"微臣遵旨！"

公孫大娘心中輕輕嘆了口氣,帝王人家,親情還真是淡如白紙。

公孫大娘走了,李豫負手在書房里來回踱步,左右權(quán)衡著各種利弊關(guān)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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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朱雀酒樓后院一間雅室內(nèi),盧杞和程振元觥籌交錯,相談?wù)龤g,程振元見時機已經(jīng)成熟,便取出一張柜票放在桌上推給盧杞,"聽說令堂大壽,這是我的一點賀禮,請盧使君笑納！"

盧杞眼一挑,心中一陣暗喜,連忙假意退卻,程振元不肯收回,盧杞只得勉為其難地收下了。

盧杞又呵呵笑道："我就常常給魯王殿下說,日久見人心,程公公跟隨魯王殿下這么久,忠心耿耿,值得信賴。"

程振元嘆口氣,"這還不是魚朝恩害的嗎我們都是本份的宮里人,我們的職責(zé)就是伺候天子起居,可他卻野心勃勃,壞了我們的名聲,要洗刷這個污點,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精力"

程振元原本對大內(nèi)總管是志在必得,不料天子卻任命另一個宦官孫孝忠為大內(nèi)總管,讓程振元倍感失落,同時也意識到了一絲危機。

為了挽回頹勢,他便轉(zhuǎn)頭在魯王李適身上下血本了。

盧杞是李適身邊的重要任務(wù),把他的關(guān)系弄好,對自己獲得李適的信任至關(guān)重要。

盧杞聽說對方說自己是‘本份的宮里人’,他不由暗暗鄙視,魚朝恩死了,程振元這條大龍便開始蜷縮身子裝小蛇了,不過看在一萬貫的份上,盧杞?jīng)Q定還是幫他一把。

更重要是,隨著李適的地位逐漸穩(wěn)定,盧杞也要開始構(gòu)建自己的盟友,程振元無疑是一個厲害的人物,既然他主動屈身結(jié)交自己,盧杞當(dāng)然愿意和他達成某種利益共識。

盧杞便微微笑道："程公公放心,魯王殿下身邊也需要一些能干而且信得過的人,我會在適當(dāng)?shù)臅r候替公公敲敲邊鼓。"

"那就太感謝盧使君了,來！這杯酒我敬盧使君。"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