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悅很不高興地說道:“吃飯能多長時間???走吧奶奶,我以前發(fā)燒的時候,也沒見你這么擔(dān)心過我!”
老奶奶啞然失笑:“我說你怎么語氣陰陽怪氣的,原來是在吃醋呢!你發(fā)燒的時候,奶奶不也這么擔(dān)心你嗎?走吧,吃飯去,等你姐到了,該煎藥了?!?
兩人走后,千鑫專注地看著她,時不時幫她換上新的熱毛巾。
發(fā)這么高的燒,這些物理降溫手段盡管起不了多大作用,但至少能讓她稍微感覺舒服一點。
又換了一次毛巾,千鑫坐回了床邊的凳子。
“真好看啊,像個洋娃娃?!彼挥勺灾鞯馗锌?
“長得很可愛吧!”門口突然響起了徐欣的聲音,她背上背著背簍,全身上下的衣服很多被打濕了。
知道徐欣聽到了自己說的話,千鑫的臉迅速地紅了,立刻從凳子站了起來,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。
“徐徐欣姐。”他連忙打招呼,卻連說出的話都有些結(jié)巴。
徐欣沒注意到這個,轉(zhuǎn)過身去:“幫我把背簍拿一下下來?!?
千鑫連忙上前幫忙拿下背簍,里面是一種對退燒很有效的草藥,只是味道很苦。
“欣欣,回來了?”老奶奶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,手里還拎著一個袋子:“把草藥拿去洗了,給她煎上,這個得盡快吃?!?
“我來吧!”千鑫幾步走上前去,說道:“徐欣姐還沒有吃飯呢,我反正空著也是空著,我來吧?!?
老奶奶點頭:“也好,那麻煩你了,這個老姜我放在這里了,等你一會兒回去的時候,別忘了拿走,你爸要用來做香料的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千鑫點了點頭,拿了背簍出去,徐欣也跟著走了出去。
寬闊的江面似乎要把人給吞噬了,黑暗的天空也像是要把人吸進去。死亡,濃重的死亡氣息在慢慢地逼近。她喊著“救命”,回應(yīng)她的,只有兩岸“沙沙沙”風(fēng)吹過蘆葦?shù)穆曇簟?
沒有人看到她,沒有人救她,她只能獨自一個人,承受著這無邊無際的黑暗。
她極力想要繼續(xù)漂浮在水面上,可是手腳依舊完全凍僵。腦袋突然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,她動了動脖子,看到竟然是一塊不小的浮木。浮木腐朽的厲害,上面還長滿了青苔。
然而這卻是她的救命稻草,她緊緊抱住浮木,最后躺了上去。疲憊再次襲來,再一次,她陷入了沉睡。
“醒醒”有什么人在搖她。
安初夏緩緩地睜開眼睛,一個豎著長長辮子的女生正在溫和地對她笑:“你醒了?先喝了這個草藥再睡吧,喝了這個,睡一覺,明天早上就會退燒了?!?
“對啊,這個草藥很好的,是徐欣姐冒雨給你摘的?!币慌缘那尾遄煺f道。
冒雨摘的
安初夏仔細看了看少女,女生淡淡地朝著她笑,笑容溫和,伸手輕手輕腳地扶起她。
“謝”她張了張嘴,卻發(fā)現(xiàn)說出來的字都沙啞得厲害,別說別人了,就連她自己都聽不出自己在說什么。
“好了,你別說話了,你喉嚨腫著呢,快喝藥吧?!毙煨勒f著,吹了吹碗,遞到她嘴邊:“有點苦,你忍著點,一口喝完就不會覺得難喝了?!?
“你喝完我這里有冰糖?!?
千鑫像是哄小孩似得舉起一袋冰糖,逗得徐欣忍不住笑了:“你當(dāng)她跟悅悅一樣幼稚呢?”
安初夏沒有力氣笑,她伸出手,接過那碗,覺得連碗都比平時重了不少。她張嘴,一口喝下去,那味道簡直不能用“苦”字來形容,苦中帶著一種難以喻的澀感,簡直苦到了心口,喝完舌頭連東南西北都找不清楚了。
“來,冰糖。”千鑫的手心里放著一顆冰糖,拿到她面前。
“謝”
不等她說話,千鑫的另一只手的食指已經(jīng)堵上了她的嘴巴:“別說話,先把喉嚨養(yǎng)好。”
“”徐欣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千鑫:“千鑫,你是不是可以把手拿開了?”
千鑫這才意識過來自己的手指一直抵在安初夏的嘴唇上,他的臉再度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,慌忙地收回了手,吞吞吐吐地說道:“給冰、冰糖。”
安初夏拿過冰糖放入嘴里,那種又苦又麻又澀,令人喉嚨發(fā)緊的感覺終于緩和了一些。
“我這里還有,你還要嗎?”千鑫紅著一張臉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