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”月禾手足無措地看著突然出現(xiàn)的男子,一時間手上的桂花酥掉到桌上,都來不及撿起來?!斑@里是顧家的后廚,你是在哪里當(dāng)差的姑娘?”“我之前怎么從沒見過你?!毖矍暗哪凶拥逅{(lán)色長衫,身形修長而挺拔,好看的劍眉微微皺起,正目光爍爍地盯著偷吃的月禾。“我是我是過來教靈香妹妹打絡(luò)子的。”月禾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著,雙手下意識地背到身后?!皝碚异`香的?你不是府里新來的姑娘?”二莊是按照慣例,過來領(lǐng)前院護(hù)衛(wèi)們的下午點心的。原本這樣的小事,不必他這個做管事的親自跑一趟。怎奈良才那個小子,跟他匯報說余家村的村長正在前院,還把他當(dāng)小廝一般使喚。那個鬼精的小子,說什么都不肯再拎著食盒,往前院走。生怕再遇上余村長,又被他給攔截了。哪曾想他剛到灶屋,竟碰見個陌生的姑娘在偷吃。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,今天特別多?。 办`香去什么地方了?”“灶屋這樣重要的所在,怎么能不安排個人守著?”二莊劍眉倒豎,英挺俊朗的臉,顯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。月禾輕輕地咬著下唇,淚水幾乎快要奪眶而出?!拔疫@位管事我不是故意的。”“我實在是太餓了,看靈香姑娘不在,這才”她抬起袖子,擦了下不慎滑落的淚珠,心底的委屈不斷蔓延開來?!肮苁麓蟾绫M管放心,我的手很干凈,不臟的”“我只是從每個碟子里拿了一小塊,沒敢多拿。”想到昨天,她還是汪府的大丫鬟。今天就淪落到吃幾塊點心,都需要偷偷摸摸的境地。她的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,不斷地滑落,怎么擦都擦不完。二莊看著眼前的姑娘,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,不由得心頭一軟。他剛剛似乎也沒說什么重話呀!怎么這位姑娘,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,一副被他欺負(fù)得狠了的樣子。“你你快別哭了,我也沒說你什么呀!”他抬了抬手,試圖安慰幾句,卻又生怕會唐突了佳人?!斑@樣吧!你是哪家的姑娘?怎么會進(jìn)來教靈香打絡(luò)子的?”“若是你無處可去,不如我跟江管事說一聲,讓你留下來干些雜活。”二莊的語氣不由得軟下來,手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,緩解心底的尷尬。月禾愣愣地抬起頭,倍感意外地看向眼前的男子。星眉劍目、高挺的鼻梁,頭發(fā)用一枝檀木簪子高高地挽起,幾縷碎發(fā)不經(jīng)意地垂在耳邊。他的怒火散去,整個人放松下來后,帶著幾分慵懶的氣質(zhì),看向月禾俏臉一紅。“管事大哥你是說我也可以,可以留下來干活?”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這么天大一個餡餅,居然會憑空砸在她的頭上?!顧家雖說只是在懷安縣城,遠(yuǎn)遠(yuǎn)不如永平府的繁華??伤谶@里待的一小會兒,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顧家的富足程度,甚至是汪府都無法比擬的。要是她真的可以留下來,哪怕只是做些雜活,想必也好過跟著余村長,回余家村去做個粗使丫頭。更有甚者,他還有可能會拉她去暖個床。再說了,村長家還有個黃臉婆媳婦,哪里有她這個小女子的容身之地?一個不小心,說不定她的小命都要交代在那里。被主子打罵、作賤,恐怕會是常有的事。想到剛才,余村長毫不留情的對她動手,月禾越發(fā)堅定了想留下來的心?!斑@有什么不可以的?”“宅子里眼下正缺人手,更何況縣城還有大小姐的許多鋪子。”“如今正是用人之際,我看你既然會打絡(luò)子。”二莊頓了頓,看向放在門口凳子上的絡(luò)子,好脾氣地建議道?!跋雭韽匿佔永镱I(lǐng)些絲線回來,專門打絡(luò)子,也能養(yǎng)活自己?!痹潞痰难劾镩W閃發(fā)亮,管事大哥的話仿佛是一道曙光,照亮了她心底的陰霾?!拔医卸f,在前院做管事。”“你若是有意留下來當(dāng)差,我可以幫你跟江管事說一聲。”二莊的目光落在月禾那張嬌美,掛著淚痕的俏臉上,不由得俊臉一紅。一顆沉寂了許久的心,在這一刻怦然跳動起來。不知道這位姑娘,有沒有許配人家,再或者等她進(jìn)了顧家當(dāng)差后,想必他就能有更多的機(jī)會,去多多地接觸,了解一二了?!岸嘀x二莊管事!”“我愿意!我愿意留下來干活?!薄安还茏屛易鍪裁矗叶际窃敢獾??!痹潞唐炔患按貞?yīng)下來,生怕再晚一秒鐘,這樣好的機(jī)會便跟她擦身而過?!爸皇恰毕氲剿F(xiàn)在的那位主子,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。她已經(jīng)想過了,可以少拿一些月例銀子,把大多數(shù)銀子都上交給余村長。只求他能放她一馬,讓她留在懷安縣城的顧家當(dāng)差?!爸皇鞘裁??你有難處直說便是?!薄拔胰羰悄軒偷?,也一并替你跟江管事說說。”二莊的眉頭一緊,心也跟著提了起來?!拔乙粝聛懋?dāng)差,恐怕還得余村長同意才行。”月禾略顯落寞地低下頭,淚水再次不爭氣的從眼底涌出?!坝啻彘L?”二莊若有所思地低喃了聲,“我知道了,你先去說?!薄叭粲惺裁葱枰獛兔Φ模惚M管告訴靈香,讓她來找我便是了?!彼焐线@么說著,腳步已經(jīng)朝著月禾走去。見二莊管事走近,月禾下意識地瞪大眼睛,不確定他到底要做什么。這個男子長得端正俊朗,原來竟是個登徒子,想要趁機(jī)對她動手動腳不成?月禾的心里頓時糾結(jié)成一團(tuán)麻花,不知道該不該讓這位管事大哥,占一占便宜,好留在顧家。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