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在窗外往外頭看,前面院墻處種了許多的蘭竹與澤玉蘭。
使得這一處院子,有著如春日一樣的綠與白花。
下了一夜的白雪覆蓋在枝頭上,泛著一股不一樣的香氣。
但她在窗前也不能站許久,稍站的久一點,就有丫頭來提醒她。
好似她會直接翻窗跑出去。
沈微慈抬頭往那一排蘭竹上頭往外看,只能隱約能看到一處閣樓。
那處閣樓離得并不是太遠(yuǎn),好似從來沒有人去過。
有一日沈微慈坐在窗前看書,忽然感受到閣樓上有光亮,抬過頭去看,像是看到了人影。
但是那人影一閃而過,連帶著光線也沒了,仿佛之前看到的是幻覺。
李容山從外頭進(jìn)來的時候,沈微慈依舊坐在窗前看窗外出神。
他靜靜走到她身邊,目光落在小桌上煮著的茶水上。
他坐在了小桌的另一邊,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。
這是沈微慈一直在喝的銀花茶,并不是什么稀奇貴重的茶葉,尋常百姓里喝銀花茶的也有許多。
他喝了一口,芳香四溢。
沈微慈往李容山身上看去一眼,見到李容山神情隱隱有些與往日不同。
像是被關(guān)已久的猛獸,忽然就要開閘釋放。
她收回目光,看向澤玉蘭上碗口大的白花。
現(xiàn)在才剛過正午,是這些天來李容山第一次這個時候過來,她等著他說什么。
但是李容山竟然什么也沒說。
她余光處見到他神情舒展的靠著椅背,手指點在扶手上,眉眼溫和,眼神有些愜意的看向窗外。
她的心微微的就一下沉。
兩人就這么隔案坐了許久,誰也沒先開口。
李容山更像是忽然心情好到這里來小坐的,像是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。
至少他難得一見有些輕松的神情看起來,的確沒什么要緊的事情。
還是沈微慈最先打破了沉默。
她問:“二殿下有高興的事情么?!?
李容山眼神看向沈微慈,她沒看他,但她的側(cè)臉近在咫尺。
這是他少有的會坐在離她這么近的距離。
隔在兩人中間的小桌案并不大,她的手搭在扶手上,他只需要微微的將身子往旁邊一靠,就能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味道。
但李容上恪守著一些禮節(jié),沒有離她太近。
他只是看著她潔白如玉的下巴,再往上看向她的眼睛,笑了下:“沒什么高興的?!?
沈微慈知道李容山還是這么謹(jǐn)慎,什么都不會向她透露一點。
她側(cè)頭問:“那二殿下什么時候會讓我回去?”
李容山臉上的笑一閃而過,低頭淡淡撥弄著茶盞,像是認(rèn)真在想:“或許不久了?!?
沈微慈頓了下:“二殿下要做皇帝了?”
李容山手上的動作一頓,抬起眼皮看向了沈微慈。
那雙眼里沒有什么神色,卻有些洞察一切的探究。
他挑眉問:“怎么沒想過萬一是勤王當(dāng)皇帝呢。”
“他可比我更適合?!?
說著他又垂眼將茶盞放在桌上:“又或許是我四弟?!?
“朝野都知道我父皇最疼愛的是他了。”
這是第一次李容山與她說起朝堂的事情,沈微慈看著李容山看不出情緒的臉:“二殿下不用這么防著我?!?
“我一個后宅婦人,對朝堂的事情也并不感興趣。”
“剛才也不過隨口問問罷了?!?
李容山抿唇,又看了眼桌上的書冊,是一本游記。
他忽然道:“宋夫人要下棋么?!?
沈微慈詫異的看向李容山:“二殿下今日有空下棋?”
李容山對著一名丫頭使了眼色,那丫頭就出去將棋盤帶了進(jìn)來,顯然是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。
沈微慈看著旁邊小案上的茶壺被端走,然后又?jǐn)[上了棋盤。
李容山將白子放在她面前,緊接著拿著黑子先落了棋。
沈微慈也就拿了白子跟著落了子。
外頭的大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,對面的李容山又忽然開口:“這場雪后,應(yīng)該就會雪停了。”
沈微慈懸在半空的手指一頓,低聲問:“是不是快立春了?!?
李容山?jīng)]抬眼,落下了一子后又似是而非的回了句:“或許吧。”。
沈微慈一愣,沒想到時間竟過了一個月多了,。
那這些日子,又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她忽然有些心神不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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