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家父子倆沒想到他們拐賣婦女這么多人,最后會敗在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娃子手上。
兩人那毒蛇般的眼神恨不得將沈如枝千刀萬剮了。
田詠軍呵斥道:“趕緊走?!?
孫雷目送沈如枝的背影在夕陽下一點點消失在村口。
她真的做到了。
她直視黑暗,讓陽光撒向這個村落,她攜著初陽來,踏著晚霞走。
孫小麗拉拉孫雷的衣服,好奇地問:“大哥,那個神秘的女生就是沈姐姐對嗎?”
孫雷揉著她的腦袋,語氣嚴謹,道:“小麗,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說,我們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?!?
孫小麗重重地點頭,“大哥,我明白?!?
她懂,就像書里的一首詩說的:事后拂衣去,深藏功與名。
沈如枝沒想到自己得到的獎賞會這么多,八百塊錢!
還送她一輛自行車!
雖然拒絕登報,可獎牌,榮譽證書都到手了。
望著眼前牌子上的金色字體。
沈如枝同志,維護社會治安。
積極社會青年。
破獲大案有功個人。
望今后繼續(xù)發(fā)揚優(yōu)良作風。
每一個字都令人賞心悅目。
沈如枝喜笑顏開,捧著榮譽證書,看了一遍又一遍,舍不得放手。
直到田詠軍喊第三聲,她才回過神來,“???詠軍大哥,你說什么?!?
田詠軍見她呆愣愣的樣,笑了下,說:“先去吃飯,吃飯后我們一塊回京市,你沒有其他事情了吧?”
“沒有,沒有,詠軍大哥,我跟你們一塊走,順便搭個順風車?!?
沈如枝說起順風車三個字,腦海中就自動浮現(xiàn)她的三十塊錢。
宋祁天冷笑一聲,無情地嘲諷道:“有些人,一本榮譽證書還要看半天?!?
沈如枝毫不客氣回懟道:“我的,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,你有嗎?”
宋祁天心梗一堵,啞口無。
沈如枝占上風,挑了挑眉,趾高氣揚地撞開他大步向前走。
在路過他身邊的瞬間,還不忘記嘀咕上一句:“小人就喜歡嫉妒。”
宋祁天:“......”
好巧不巧,這句話被顧南朝聽了去。
顧南朝錯愕地瞪大雙眼,急忙湊到宋祁天面前。
瞠目結(jié)舌,問道:“沈如枝說的小人不會是你吧?”
這兩人真是不對付。
沈如枝也是他見過最牛掰的一個,不但斗得了人販子,還敢和宋祁天硬碰硬。
宋祁天是誰,宋家出了門的冰塊臉,高冷,不近人情,天才,一代天驕都是他的代名詞。
從小就是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。
宋祁天冷颼颼的眼神刮了他一眼,一不發(fā),抬腳走進國營飯店。
“枝枝,這次多虧有你,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生。”田詠軍高聲說道。
他不是沒有見過部隊里出生入死的女生們,可她們都是軍人,沈如枝從小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,沒想到能有這樣的心性和膽量。
沈如枝謙虛地笑了笑,“詠軍大哥,我只是盡了點綿薄之力,關鍵還是要靠你們?!?
其實多虧了有空間。
田詠軍:“趙大叔帶著趙敏去醫(yī)院了,說等回去之后一定會親自上門道謝。枝枝,你那時候的發(fā)振奮人心,你看你有沒有興趣加入宣傳部工作,我正巧認識幾個朋友,你要是想,可以去面試。”
沈如枝急忙搖頭拒絕道:“不!不用了,謝謝詠軍大哥的好意?!?
“為什么?我聽小霞說你現(xiàn)在還沒有工作,宣傳部大多數(shù)都是女生,我想應該適合你?!?
他考慮到沈如枝現(xiàn)在是一個人。
生活上可能拮據(jù),雖然現(xiàn)在還有點錢,但生活總要一天天過下去。
總有一天會捉襟見肘,陷入困窘。
有了工作,她生活就有保障。
沈如枝語氣誠懇地說:“詠軍大哥,我對宣傳不感興趣,我想趁著手頭上還有點余錢,打算做點小生意,詠軍大哥,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,但這個機會應該留給更適合她的人。”
田詠軍點頭,語重心長地說:“好吧,既然你心意已決,那我也不好勉強,以后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。”
能拒絕這么好的條件,想必她自己已有規(guī)劃。
宋祁天陰陽怪氣地開口道:“某些人是怕自己華而不實,去到宣傳部原形畢露。”
沈如枝真是很想要揍人,扭頭,沒好氣地回道:“只有嫉妒的人才會詆毀優(yōu)秀的人,自以為是?!?
顧南朝哈哈捧腹大笑起來,指著宋祁天,大聲說:“宋祁天,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用嫉妒,自以為是來形容你的,你別說,還真有點符合。沈小姐,在我心里,你是這個?!?
顧南朝說著豎起一根大拇指。
最終沈如枝心情大好,吃飽喝足上車。
田詠軍開車,副駕駛坐的是顧南朝,后座是沈如枝和宋祁天。
本來想讓沈如枝坐副駕,可顧南朝暈車嚴重,生怕他吐,只能讓他坐副駕駛。
十幾個小時的車程,沈如枝還真是有點遭不住。
兩個小時后,她就開始昏昏欲睡。
望著旁邊面無表情,高冷不可一世的宋祁天,沈如枝沒忍住翻了個白眼。
裝什么嘛,在車上看書。
不怕把眼睛看瞎,真是裝模作樣。
宋祁天感受到她的嘲諷視線,扭頭,正好捕捉到少女眼底的嘲諷不屑。
沈如枝被抓包,慌亂的把頭扭過去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窗外的風景。
天色已經(jīng)暗下來。
一片孤寂,黑沉。
已經(jīng)偏離有人煙的地方,只有車燈照亮的前路,車輪子滾在石頭路上的顛簸不平的聲音。
漸漸的沈如枝雙眼控制不住的打架。
腦袋一點一點地,開始朝宋祁天的方向垂落。
宋祁天注意到這一幕,借著放下書的空隙,漫不經(jīng)心地朝她的方向挪動一些位置。
咚的一聲,是極小聲的沉悶聲,沈如枝的腦袋落在宋祁天的肩膀上。
宋祁天渾身肌肉一僵,下意識屏氣凝神。
沈如枝身上散發(fā)的香甜可口的味道,充斥著他的鼻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