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連山那‘交人’的咆哮如同雷霆,狠狠砸在陰陽臺上空,氣氛瞬間繃緊至極限!
“哼!”
數(shù)道冷哼幾乎同時響起!
陰陽神宗觀禮臺中央?yún)^(qū)域,幾道身影驟然拔地而起,氣息轟然爆發(fā),三長老鳳棲梧周身寒氣凜冽,冰晶凝結(jié);六長老虞姬嫵媚不再,眼中精芒如電;鬼牙子、孤月峰主、華龍等數(shù)位峰主亦是靈力鼓蕩,毫不示弱地來到老祖身側(cè)。
與半空中殺氣騰騰的青劍宗宋連山等人分庭抗禮!
雙方磅礴的威壓如同兩座無形巨山,在虛空中轟然對撞,激蕩起肉眼可見的靈力漣漪!
下方無數(shù)弟子被這股恐怖的壓力震懾得臉色發(fā)白,呼吸困難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,大戰(zhàn)一觸即發(fā)的剎那,一個平淡卻蘊含著無上威嚴(yán)的聲音響起,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喧囂與殺意:
“呵呵,稍安勿躁。”
開口的正是老祖,他依舊負(fù)手而立,白發(fā)白須在激蕩的靈力亂流中紋絲不動,目光平靜地掃過暴怒的宋連山。
“宋堂主愛子心切,老夫理解。”
老祖的聲音淡淡。
“但這諸峰會武,乃我宗盛事,關(guān)乎宗門氣運,此刻正進行到緊要關(guān)頭。”
“這擂臺之上的搏殺,可是重要的很,更何況,有人正想好好看看這場比斗呢。”
“……”
“有人?”
“我管他是誰!今日誰敢阻我青劍宗討還血債,便是與我青劍宗為敵,誰也不能駁我青劍宗的顏面……”
宋連山怒火攻心,哪里聽得進去,獰笑道。
“哦?”
“就連我也不行嗎?”
一道清越、空靈,仿佛山澗清泉滴落玉石,卻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戲謔之意的女聲,突兀地在宋連山身側(cè)響起。
這聲音不大,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宋連山耳邊!
他悚然一驚,猛地轉(zhuǎn)頭望去!
只見陰陽老祖?zhèn)惹胺饺咛幍奶摽?,不知何時,竟悄無聲息地多了一道身影。
那是一名妙齡少女。
她身著一襲如夢似幻的月白紗裙,裙擺無風(fēng)自動,仙袂飄飄,仿佛將九天之上的星輝裁剪披在了身上,發(fā)髻間點綴著幾件樣式古樸卻靈光內(nèi)蘊的首飾,隨著她微微側(cè)首,發(fā)出細微悅耳的環(huán)佩叮當(dāng)之聲。
少女容顏絕麗,氣質(zhì)空靈出塵,雙眸清澈如最純凈的寒潭,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她靜靜地懸浮在那里,周身竟無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散溢出來,仿佛超脫于天地之外。
正是這種‘毫無氣息’的狀態(tài),讓宋連山這位天極境巔峰的強者,瞬間感到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沖頭頂!
他縱橫天地多年,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情形!
而當(dāng)他的目光,下意識地掃過少女那看似隨意垂落在紗裙胸前、一枚不過指甲蓋大小、卻散發(fā)著淡淡波動的徽記時——
宋連山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,臉上的狂怒與殺意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,瞬間凍結(jié),隨即化為無法抑制的驚駭!
“中……中州???!”
宋青書失聲驚呼。
在這方天地中,共有四大域,清流域不過是其中最弱小的一域而已,而凌駕于四域之上,便是那傳說中的——中州!
對于清流域的武者而,中州就是高不可攀的神秘地域,是強大的代名詞,誰也不知道,招惹上一個來自中州的人,會引來何等恐怖的災(zāi)難。
眼前這少女,年紀(jì)輕輕,氣息卻深邃如淵,連他都看不透!
再配上那枚代表著中州的徽記……
冷汗,瞬間浸透了宋連山的后背!
那神秘少女仿佛沒看到宋連山的失態(tài),清澈的眸子淡淡掃了他一眼,聲音依舊空靈悅耳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。
“滾回你的位置去。”
“清流域這么多其余宗門的人都作證了,陰陽神宗并無違規(guī)之處,技不如人,死了便死了,你還想干什么?”
“……”
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宋連山心頭,少女越是這般恣意、驕矜,宋連山心中那份恐懼就越是濃烈!
中州來人!
而且身份地位絕對不低!
他青劍宗在清流域算一方霸主,但在中州勢力面前,恐怕也算不上什么!
宋連山臉色精彩萬分,一方面是怨恨,怨恨自己兒子、宗門弟子死在陰陽神宗中;一方面是難以置信,不敢相信究竟是誰,竟然能越階擊敗青劍宗天驕;現(xiàn)在又多出一絲忌憚和騎虎難下的尷尬。
就在這時,炁宗觀禮區(qū)域,那位氣質(zhì)溫婉,身著一襲素雅蓮紋道袍的美婦——一蓮仙子,適時地開口了。
她聲音平和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。
“宋堂主,節(jié)哀順變,青書師侄之事,確令人痛心。然陰陽塔內(nèi),生死自負(fù),乃各宗共識?!?
“此刻群賢畢至,實為觀摩盛會而來,不若……先將事情放一放,莫要攪擾了陰陽神宗的盛事?”
“待此間事了,再行商議不遲?”
“……”
一蓮仙子的話,無疑給了宋連山一個最體面的臺階下。
“哼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