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天還沒亮,月亮還吊在半空,村里公雞都還沒叫,許長青已經(jīng)在村長家門口敲門。

砰砰砰！

李清泉,起來了,別裝死。

里頭傳來一陣折騰聲,沒一會兒李清泉滿頭亂發(fā)、嘴角掛著口水,一邊揉眼一邊罵罵咧咧的從屋里蹭出來。

天都沒亮你就瘋了啊這不是折騰人嘛......

廢話少說,東西我都給你收拾好了。許長青把個鼓鼓的包袱往他懷里一塞,壓的他一個踉蹌,你背上。

這么沉你拿了啥石頭嗎你李清泉瞪了下,滿臉不樂意。

干糧、水、繩索、陷阱工具,還有你自己的被褥。你總不能讓我喂你吃喝吧許長青說的理所當(dāng)然。

你這是想讓我給你當(dāng)驢！李清泉翻個白眼。

當(dāng)不當(dāng)驢你自己選,要不你現(xiàn)在回家。許長青掃了他一眼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
走就走！李清泉罵罵咧咧,咬著牙背起那包袱,搖搖晃晃的跟上去。

出了村子,天色微亮,四野靜悄悄的,草葉子上全是露水,踩下去吱吱響。

剛進(jìn)林子不久,李清泉就開始?xì)獯耗懵c行不行......我又不是牛......

我也不是。許長青腳下沒停,聲音淡淡,以前是你說我是癟三,現(xiàn)在我能走的比你快,咱倆身份是不是換換了

李清泉牙根一咬,嘴里哼了一聲,沒接話,繼續(xù)往前跟。

再往山里走,草更深了,枝葉交錯,野兔和刺猬時不時竄出來嚇人一跳。許長青一直走在前頭,腳步穩(wěn),眼神掃一圈就能看出哪有獸道,哪是陷阱。他不光走的快,嘴也沒閑著。

這塊葉子你看清楚了,叫羊毒,一口能送你上西天。

那邊那幾塊泥是野豬拱過的,再往里走要小心,有時候它們會回頭找水喝。

你踩的這的是蛇窩子附近的干道,踩下去容易驚蛇,晚上別在這歇腳。

李清泉一開始還翻白眼,聽到后來,背脊發(fā)涼,嘴也閉上了。

許長青越說越詳細(xì),連什么植物是解毒的,哪種蘑菇能吃都講的清清楚楚。他還把手里捏的泥團(tuán)往一棵樹上一甩,啪一聲正中野兔身邊的樹干,那兔子嗖一下就躥進(jìn)林子。

看著沒這叫預(yù)判。你那雙眼要是天天只知道看姑娘,早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許長青一句接一句,嘴像刀子似的刮人。

李清泉嘴角抽了抽,還是沒敢頂嘴。

過了中午,太陽升高,山風(fēng)有些熱了,李清泉一身汗,渾身黏糊糊的,背上的包裹像塊燒紅的鐵,壓的他腰快斷了。

休息......我不行了,真不行了......他一屁股坐的上,喘的像只病狗。

你繼續(xù)坐,我走了。許長青頭也不回。

你敢丟下我李清泉跳了起來,嘴快吐出血。

可以,你往回走試試,剛才你踩過的那道獸痕,是狼群的活動區(qū)。你背上肉味那么大,走兩步都能被聞到。許長青一邊說,一邊朝遠(yuǎn)處樹林里指了指,你真要走,替我給它們問聲好。

李清泉整個人僵在那,咽了口唾沫,一屁股又坐了回去：我歇一會兒不行啊......

歇夠了嗎走。

你就不是人......

那你就別跟著。許長青甩下一句,又繼續(xù)往前。

下午時分,他們在一片亂石坡下找到鹿群的糞跡,許長青蹲下來,捏起一坨嗅了嗅。

新鮮的,還熱著。他說完站起來,盯著前方一片斜坡,鹿群就在前頭。

李清泉眨巴著眼,喘著氣走過來：真有鹿啊......我還是頭回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