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薇追著裴寂來到外面的汽車前,裴寂這會兒坐在車內(nèi)。
她打開車門上車,聽到他說:“我送你回去?!?
“裴寂,先去醫(yī)院,你的背已經(jīng)這樣了,要是發(fā)炎怎么辦?”
“不用。”
他闔著眼睛,鼻尖有細細密密的汗水,可見是在忍著疼。
秦薇咬著唇,跟前排的程淮交代。
“程淮,去醫(yī)院。”
程淮沒應(yīng)聲,等汽車停下,才知道已經(jīng)到秦家了。
秦薇的臉色變了變,指甲把掌心都戳出血跡。
她指使不動程淮,這人只聽裴寂的話。
現(xiàn)在鬧下去沒意義,她不能讓裴寂生厭。
只能下車,隔著窗戶叮囑,“你今晚一定要去醫(yī)院?!?
裴寂“嗯”了一聲,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。
程淮將車開回云棲灣,裴寂下車后進入大廳,先去樓上主臥。
溫瓷蜷縮在床上,這會兒已經(jīng)睡過去了,屋內(nèi)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光,她看樣子是嚇壞了,就算是在夢里,睫毛依舊在顫抖,像是撲著翅膀的蝴蝶。
裴寂安靜看了一分鐘,才將她的被子掖了掖,然后回到樓下。
林晝已經(jīng)在這里等著,林家旗下很多醫(yī)院,林晝是這一代里最有天賦的醫(yī)生。
他看著溫和,但真正的性格比較極端,他不信什么救死扶傷的話術(shù),有空就去做手術(shù),不想上班就不去,沒人能道德綁架他。
他跟裴寂的關(guān)系是真好,現(xiàn)在看到這背上的傷,手上頓住,然后戴了一雙白手套。
“看來這次裴爺爺很生氣。”
裴寂趴在沙發(fā)上,閉著眼睛。
背上的布料已經(jīng)跟肉沾在一起,扯掉布料就會牽扯著血肉,看著恐怖。
林晝眼睛都沒眨一下,直接用剪刀把所有的布料都剪掉。
裴寂沒吭聲,直到樓上響起腳步聲,他幾乎是瞬間彈起來。
林晝這會兒手上還拿著剪刀,要不是躲閃的快,差點兒就刺他背上去了。
不到三秒時間,裴寂就正襟危坐,跟走到樓梯口的溫瓷視線相對。
溫瓷大概沒想到這會兒樓下有人,腳步頓了頓,低頭朝著廚房走去。
她這幾年一直都挺沉默,今晚又被嚇到了,做了一個夢,有些渴,才下來打算喝點兒水。
她對血腥味兒很敏銳,整個大廳都充斥著一股濃烈的味道,而且林晝還來了,估計是裴寂受傷了。
今晚她在包廂沒認真看,但大概猜到裴寂下手狠。
可他當(dāng)時沒受傷,現(xiàn)在的傷是怎么來的?
她握著杯子,沒管沙發(fā)那邊的兩人,喝完了就上去,跑得很快。
裴寂等她走了,才重新趴在沙發(fā)上,“繼續(xù)。”
林晝的手里還捏著剪刀,忍不住冷嗤一聲,“怕人家知道,但人家好像根本不在乎你?!?
“就你話最多?!?
裴寂的頭發(fā)將眉眼都給擋住了,眼底劃過一抹小小的委屈,不再說話。
林晝處理了兩個小時,才把傷口包扎好。
面前一堆帶血的紗布,這會兒有傭人上前來打理。
他也就交代,“別劇烈運動,也別沾水,發(fā)炎了會很麻煩,我知道你不會聽,如果發(fā)炎了,我會跟溫瓷說,你在松澗別院養(yǎng)了誰?!?
裴寂的眉眼一瞬間變得狠厲,最后抿唇,撇開腦袋沒再搭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