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瓷將手中的杯子緩緩放下,這些酒的后勁兒都挺大,她有點兒想吐。
她要去嘗試另外沒碰過的兩杯,程淮也就開口,“別喝壞了身體,這八杯都沒毒,只是酒水而已?!?
溫瓷這才站起來,緩緩朝著外面走去。
坐上車的時候,她盯著外面已經(jīng)黑下來的街道。
腦子里一片混沌。
程淮在前面開車,慢條斯理的開口,“總裁送去搶救了,那是劇毒,他對自己一直都是這樣。”
毫不留情。
對自己狠的人,在商場上對別人更狠。
可溫瓷不明白,他為什么要喝。
外面又在下雨,最近下了兩次雨,心情都跟著黏黏糊糊的,不太舒服。
程淮將車停在云棲灣的門口,又去撐了一把傘,走到車門外,打開。
“太太,下車吧?!?
溫瓷沒有下來,她像是被釘在了座位上,“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?”
“不清楚,看看今晚能不能搶救過來,如果總裁出事,那他的第一繼承人就是你?!?
溫瓷可以終于如她自己所說的,解脫了。
但她的臉色一瞬間白了,她要的不是這種解脫。
裴寂總能將大道走成小道,然后走到兩人無路可走。
“程助理,你也覺得我在意的是這些東西么?”
裴寂本人認為,她似乎挺愛慕虛榮,嫁給他就是為了他的地位,身份,權(quán)勢。
程淮撐著傘,慢條斯理的回答,“你就算是,總裁也不會在意。太太,你好像一直都不太明白,就算你真的是個愛慕虛榮,沒有腦子,是個三流貨色,總裁也不會在意,他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這些?!?
“那他在意什么?”
她確實不明白。
“太太還是親自去問總裁吧?!?
他重新回到車上,姿態(tài)始終都是客客氣氣的,“在總裁沒有醒過來之前,云棲灣不會允許任何人進來,太太明天也不要去上班了,老爺子今晚應(yīng)該會發(fā)很大的火?!?
她點頭,轉(zhuǎn)身朝著屋內(nèi)走去。
一個人在浴室泡澡的時候,她看著水面上的泡泡,突然想起裴寂在意什么了。
但那還是很久很久之前,他們還在學(xué)校,他每次來找她,都戴口罩戴帽子,裹得嚴嚴實實。
有一次她實在是忍不住了,問他,“你為什么總不露臉?”
“怕給你惹麻煩,感覺每個跟我沾上邊的女人都很倒霉?!?
這是真的,他太受歡迎了,每個出現(xiàn)在他身邊的異性都會被很多目光審視,然后被孤立。
這種事兒明明不該出現(xiàn)在大學(xué),但嫉妒有時候就是這樣可怕。
晚上坐在租的小房子里,她一邊戳著買來的盆栽,又問他,“裴寂,總感覺你將來會很成功,我要是變成一個壞女人怎么辦?只想要你的錢,只想寄給我買豪宅,跑車,只看得見這些,那可怎么辦?”
她沒富過,誰知道富裕的生活會不會腐蝕人心呢?
人設(shè)想不了自己從未經(jīng)歷過的生活。
網(wǎng)上很多人反駁別人的時候總說,真正的有錢人怎么會出來炫耀,真正的有錢人怎么怎么的。
其實是因為他們不是有錢人,所以他們把一切美好的想象都加在有錢人身上,上了一層厚重的濾鏡。